小學的時候,我們家自蓋房屋,為了籌錢,我們家還弄了兩間大洋菇寮,當時為了不讓菇寮裡過於悶熱,我爸還在旁邊種紫色的牽牛花,紫色的牽牛花就攀附著菇寮四處延伸在菇寮的外部。
圖說:有些竹塘菇寮外,會長滿牽牛花。
培種洋菇前,我爸就會買一瓶瓶的菌種,陣仗排列起來非常驚人;而培養種植洋菇的土壤床裡有一種構成的成份都就是稻桿,家裡有一種機器可以把長長的稻桿很平均的都切成十公分左右的長度,然後機器會將切割後的稻桿噴到空中再掉到曬穀場上,之後大人會給稻桿澆水,然後還要用人力的方式翻動澆水,以免受潮的狀況不平均,悶個幾天下來,都會熱的冒煙。
我記得當時我媽還為了賺錢蓋房子,都已經沒日沒夜的幫同事代班,常常二十四小時的工作,回來還要料理家務、準備點心給蓋房子的工人吃,除此之外,她還要幫忙弄菇寮的工作,所以那陣子媽媽累的脾氣不太好。
過一段期間,等到時機恰當的時候,我爸會找其他也種洋菇的鄰居一塊幫忙,把這些濕稻桿用畚箕扛進菇寮裡的架子上舖平,這個辛苦的過程讓每個工作的大人都汗流浹背,非常辛苦。
等到洋菇可以收成的時候,我們全家每天都要起個大早,我爸都會先出發,把洋菇從寮裡的架上摘下來,放到一個個的圓盆裡,接下來就輪到我們兄弟前來支援了,我爸會從洋菇寮那裡吹口哨通知我們立刻起床,對我們小孩子而言,聽到爸爸的口哨聲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每次都不致於是最後一個衝到洋菇寮的倒楣鬼,我們有無數把略鈍的小刀,讓我們把洋菇頭帶泥的根部切除;切乾淨還要排整齊;大體上我們家人是相當擅長於苦中作樂,我們在把沾滿紅泥巴的洋菇根部削掉,白白可愛的洋菇排列整齊的同時,我們還聽著AIWA收音機、一邊談笑,通常我看我弟的嘴邊還掛著睡覺留下的口水痕哩,起早貪黑的趕來做工大家連臉都沒洗呀。
在這一季菇期結束,爸爸還幫我們兄弟買了幾個小號的畚箕,讓我們可以幫忙作事,畚箕的握把處還特別用水管圈護著,讓我們在使用的時候不致於太快損傷手掌,也比較可以勞動的比較久,有的時候我們很貪心都想做得更快、更多,所以都一個人用一個畚箕,我爸都會叫我們兩個人一起拿一個就好,可是我們通常還是個自拚命的工作,我們就在菇寮的高低架間爬上爬下,將乾掉的紅泥與稻桿從架上清到外邊去,一趟接著一趟。
這樣反覆了幾年,後來家裡也沒在種洋菇了,菇寮也拆掉回復到水稻田,溝邊還有過去牽牛花的殘兵敗部仍在蔓延生長,可是再也看不到過去的一大片綠意中的紫色花蕾。
圖說:最常見的竹塘菇舍的景觀。
來源:http://cipher.blog.epochtimes.com/article/show?articleid=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