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關於傳統藝術─交趾陶的介紹

陳楨 整理

   台北孔廟的交趾陶，一般大眾認為洪坤福為此部分主匠，當年此團隊除了師兄弟及徒弟陳天乞、張添發，也聘請了當地的匠師，如黑面仔(綽號，名不詳，善剪粘) 。為了體現交趾陶技藝的薪傳意義，特別在93年第三級古蹟台北孔廟交趾陶修復團隊中，請到洪坤福唯一還在世的弟子也是薪傳獎得主姚自來，以及再傳弟子林再興兩位老藝師在櫺星門的墀頭親手塑作，更為孔廟的藝術性添加不少光彩。    

   「屋脊」的交趾陶多以神仙人物，走獸花鳥吉祥圖案為題材，含有祈求吉祥與避邪的意思。

   「垂脊」(規帶)的交趾陶大多安置水族魚蝦類， 育有"防火災"的作用。特別值得一提是大成殿的垂脊佔滿了72隻交趾陶梟鳥，是最為最特殊的。

   「牌頭」的交趾陶通常出現武場加上亭閣佈置，如四大天王、羅漢、官將等神仙神將，帶有教忠教孝的作用。

   「山牆鵝頭」俗稱鵝頭墜，通常「懸魚」，多採用道家雜寶的花籃、寶磬與蝙蝠、獅頭、螭龍等半浮雕的交趾陶，加以彩帶、飄帶、水草為襯托，寓有避邪、安宅 及納福的功能，也有作泥塑、剪黏人物等。

   「鳥踏」山牆下砌一道ㄇ字型的凸出磚砌線腳，稱作鳥踏，順其水平線裝飾的交趾陶，多為走獸或人物座騎成列成行排開，有忠孝節義的教化作用；不過孔廟由於講究典雅，在此不做裝飾。

   「墀頭」是山牆靠近屋簷口的部分，形狀凹入如平台斜階，多放置獅、象或神仙人物、帶騎，有美化、鎮邪的作用。另外三川殿的牆堵，以身堵及裙堵為裝飾重點，其中身堵面積較大高度適中，一般廟宇的正殿大門兩側或對看牆，依禮俗設置「龍虎堵」。孔廟儀門則以「祈求」、「吉慶」堵及「四季平安」堵來表現，也是精彩萬分。

   「水車堵」是在屋簷口最上方的堵仔，因較少受到風吹日曬，保存較為完好，多為走獸或人物座騎成列成行排開，但較為繁複多樣，同樣具有忠孝節義的教化作用。台北孔廟大成殿的水車堵以「四聘」、「五老觀日」來呈現，就數量或表現題材來看是台灣少見的，其藝術價值很高。

  孔子問禮老聃：

           儒家及道家的關係密不可分，儒道兩家最初的交流就是始於孔子到周天子的地方訪問，遇見老子，向老子問禮。老子說:你所說的，已經與人的骨頭腐朽了，只有言論還在。況且君子得其時則出來做事，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順水而走，適可而止。 並告誡孔子要去掉驕氣與多欲。孔子臨走時，對老子說：聰明且觀察仔細的人，較接近死亡，知識淵博而好辯者，容易危害自身，因為他喜歡揭發他人缺點，所以為人子者不要以為只有自己，當人臣者不要以為只有自己。

  孔子師項橐、和靖詠梅

           此故事是關於小項橐聰明絕頂，令孔子大為驚歎:「小孩亦可為師啊!」。說有一次孔子率弟子駕車出遊，路遇項橐以瓦片作城，擋道不避，並說自古以來只有車避城，沒有城避車；孔子下車與他交談，項橐對答如流，孔子深感佩服。

           林和靖，北宋文人，個性恬淡好古，不趨榮利，家貧仍自得晏如也，死後仁宗悼賜「和晴先生」。在杭州結廬西湖孤山二十年，曾作詠梅詩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不僅表達梅之高潔，也展現個人志向的寄託。

  羲之愛鵝、淵明採菊

           一代書法宗師王羲之，號蘭亭主人。羲之愛鵝如命，賞鵝後書法興緻大增，且把鵝的體態和書法融入在一起，成為獨特的風格，也造就如今不朽的名聲。

            陶淵明曾詩云:「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示其志氣高節不慕名利，雖曾任官要職但因看不慣官場小人阿諛諂媚而辭官歸隱，且淵明愛菊之高雅不俗，如自己一般。

  李白醉酒、春牡丹

           此為一幅相當生動傳神的作品。李白為酒中八仙之一，有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作品中李白身著官服，應酬結束，在書僮扶持下，在月色中踩醉步而歸，可苦了書僮，一手提燈籠照路，一手捂著鼻子，避著李白滿身酒臭。

             牡丹為百花之王，自古便被視為「富貴」的象徵。而本作中之瓶，與『平』音似，取其平安富貴之意。

  夏荷花、秋菊花、冬茶花

           夏荷花位於玉振門龍邊，荷與蓮為同物但因地而有不同稱謂。蓮自古被譽為花之君子，且與廉同音，引申為潔身自愛與為官清廉等意。作品右方之燈，因其音似『丁』，寓意為子孫滿堂。

           秋菊花之圖像構成以『品』字為形，寓為長壽及不貪慕功名利祿。而梅則被視為品格高潔，常用以形容君子之品行。蓮霧則因其果形圓大象徵有容乃大且其底部蒂大似人之臍，與台語之『財』諧音，引為財富之意。

            冬茶花英勇頑強，能“爛紅如火雪中開”，又有“雪裡開花到春曉”之意。且團團簇簇，競相怒放，一片爛漫，可“曾將傾國比名花”，因此，被人們譽為富麗堂皇的象徵。而作品中之 「松」松象徵高潔挺拔。「如意」自古代起即為吉祥玉器，取其『吉祥如意』之意。

  祈求：

          此辟堵以武官一手舉令旗，一手提球，藉旗與「祈」同音，球與「求」同音，來與對面辟堵合表祈求吉祥喜慶之意。                

  辭官尋母、彩衣娛親

           描繪宋時朱壽昌「辭官尋母」的故事。沈括於《夢溪筆談》提及:朱壽昌，刑部朱侍郎巽之子，其母微，壽昌流落貧家，十餘歲方得歸，遂矢母所在，壽昌哀慕不已。及長，乃解官訪母，遍走四方，備歷艱難，見者莫不憐之。……忽一日至河中府，遂得其母，相持慟絕，感動行路，乃迎以歸，事母至孝。復出從仕，後為司農少卿。此真為一個令人感動的故事，值得我們效法 。

           老萊子彩衣娛親的典故深植人心。此故事出自「二十四孝」故事，為後人所推崇。《孝子傳》:「老萊子至孝，奉二親，行年七十，著五彩斑爛衣、弄雛鳥於親側」，老萊子雖已高齡，但由於高堂尚在，常裝扮為孩童取悅父母。

  文王聘子牙：

           周文王一日於途中聞歌，認定必有賢人居此。經多方探訪，乃得知為渭水河畔之姜尚所作，並欲聘子牙為官。數次求見，但其童子均答道:子牙同道友閒行，不知何時回來。文王回朝後沐浴整衣，於第四日擺列車馬再行探訪，此次終於林下溪畔得見，聘回一代名臣姜子牙。

  堯聘舜：

           堯因其子丹朱品性欠佳，所以命百官推薦合適人選以繼承帝位。百官一致推薦舜，舜是知名的孝子，並不因為父親、後母與後母所生之幼弟的虐待而不孝順父母與友愛兄弟。堯在決定將帝位讓與舜之前，為測試舜是否真如百官所言。除了將兩個女兒嫁給舜外，同時也給了舜許多牛羊。此舉使得後母弟弟起了貪念，意欲謀害舜好財產據為己有。舜以過人的機智逃過一劫後，仍繼續善待他的父母和弟弟。堯得知後更加確信舜的品德與才幹，便將帝位讓給舜。這就是著名的『禪讓政治』。

  聘伊尹：

           伊尹在看出夏朝氣數已盡後，利用自己的廚藝接近商湯，並希望能有機會提出建言讓商湯願意取夏桀而代之。在商湯與伊尹深談後，立即聘伊尹為宰相。但伊尹並非一口答應，而是在商湯第三次聘請後答應的。而商湯在伊尹的協助下勵精圖治，力量開始壯大。最後伊尹獻策，刺探夏桀虛實，最後成功的擊敗夏朝，建立了商朝。

  聘孔明：

           聘孔明的三國故事，不僅全中國人知曉。連鄰近日、韓等國也深愛這段歷史典故。劉備在由軍師徐庶處得知臥龍岡有位諸葛孔明後，前後總共拜訪了三次才得以與孔明見面並成功聘請到孔明出來輔佐蜀漢。而劉備獲得孔明的協助後，成功的建立蜀國，並構成三國鼎立的局面。

  筆筒、香爐與山茶花、壺

           筆筒，筆為「文房四寶」之一，筆筒與筆均為文人所用，亦運用「筆」的諧音「必」，解釋為「必定」、「肯定」之意。香爐，象徵供奉裨佛的「香花燈果」，其作用在於「解穢流芳」，排除不淨雜念，使人入定。鼎爐馨畫，顯示虔誠祝禱，使其心願隨香煙直達天庭，以消災解厄，賜給平安吉祥。

            山茶花，山茶花期自冬開至春，既是冬花，也是春花，可謂之長春花。歲暮盛開春光近，所以寓意「新年新氣象」。壺，《禮記．投壺．註》:「諸侯、卿大夫、士，皆用之」:「壺」又與「福」諧音，固有寓意福氣之意。作品以象徵新春的山茶花，與諧音「福」之壺為主，寓意「新春如昔，來年福氣」之意。

  瓶、壺、蒜：

           瓶，瓶與「平」同音，取「平安」的寓意，多搭配四季花卉，以示「四季平安」。壺，「壺」與「福」諧音，有福氣之意。蒜，為可解百毒之靈粟，另取「蒜」與「算」同音，乃商家祈倪招財圓滿之意。作品以花卉搭配花瓶，象徵四季平安，以「壺」與「蒜」寓意招財福氣。

  絲瓜、佛手：

           絲瓜，瓜取「瓜瓞綿綿」之意，象徵子孫綿延不絕、多子多孫、世代長久。佛手，即佛手柑，因外型似「佛指」，故名之。民間以佛通「福二，柑桔通「甘吉」，引申為「吉祥福氣」之意。此作品以瓜果為呈現主題，取其瓜類多子綿延涵意，表示世代傳承不斷:亦引用佛手柑吉祥之意，寓意「多子多孫」且「吉祥福氣」。

  蒜、洋蔥、大黃瓜、胡蘿蔔、蘿蔔：

           蒜，為可解百毒之靈藥，另取「蒜」與「算」同音，寓意商家經營得利。洋蔥，蔥與 「聰」同音，表聰明之意。大黃瓜，瓜取「瓜瓞綿綿」之意，象徵子孫綿延不絕、多子多孫、世代長久。胡蘿蔔，俗稱：「紅菜頭」，紅利且好采頭。

  杯、壺、香蕉、楊桃：

           壽桃，自古規桃為長壽先果，《褲農經》更說:「玉桃，服之長生不老。」。花瓶，瓶與「平」同音，取 「平安」的寓意，多搭配四季花卉，以示 「四季平安」。桃子，向來表示長壽之意涵，此作品以桃子與四季花卉做搭配，則象徵著 「歲歲長春，平安長壽」之意。

  拂塵、孔雀翎羽：

           拂塵，與葫蘆、犀角印或玉杯、佛珠、寶瓶、經卷、寶劍、如意合稱 「八寶吉祥」，象徵神佛降臨保佑。孔雀翎毛，孔雀俗稱「文禽」，具有九種德行。孔雀翎毛亦用於官服，表官位禮服徽章。作品以香爐的香煙撩繞，象徵寺廟香火鼎盛。孔雀的翎則象徵位居高官之意，故有家運、官運皆亨通順遂的涵意。

  壽桃、花瓶、桃子與筍、大黃瓜、菜頭

  花瓶、果盤：

           瓶，瓶與「平」同音，取「平安」的寓意，多搭配四季花卉，以示「四季平安」。果盤，作為供奉神佛的「香花燈果」，以示虔誠之心，祈求平安賜福。另，供奉神佛的果盤上放置了瓜果、桃子及石榴，象徵著祈求上天庇祐多子多孫、子孫萬代。

            梟個性很兇猛，普通稱為「貓頭鷹」，日間藏匿休息，而夜晚出外獵食，捕食鳥、鼠。幼鳥羽毛豐滿之時，便會啄殺母鳥吞食，實為一種不孝不祥之物。但相傳有一個故事，相傳梟鳥飛過當年孔子傳道授業之處，竟然被感化而頓悟前非，停下來接受教誨。大成殿屋頂上飾以梟鳥，正象徵的孔子無所不包的人格和有教無類的精神。

  吳瑞雲、謝慶沛《台北孔廟》，台北市大龍國小百週年校慶籌備會。

  林會承《傳統建築手冊-形式與做法篇》，藝術出版社。

  李乾朗《台北市孔廟》，台北市孔廟管理委員會。

  李乾朗《傳統建築》，行政院新聞局。

  林瑛瑛 蔡明芬 陳世仁《自己蓋台北孔廟》，台北市孔廟管理委員會、遠流出版。

  葉倫會《台北孔廟文化之美》，葉倫會。

  台北市孔廟全球資訊網：http://www.ct.taipei.gov.tw/

  中華文化天地網站：http://edu.ocac.gov.tw/culture/chinese/cul_chculture/vod27html/vod27_01.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