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青松叔叔寫的文章,也是他返鄉歸農追溯的原點,初刊在2007年出版的青松e種田筆記)

回到阿公走過的田埂路

有時覺得連自己也說不上來,究竟為了什麼理由,在經過三十餘寒暑交替,幾番人世因緣起伏之後,還是選擇回到土地上,回到這條阿公曾經走過的田埂路上。

2004年的春天,自己結束在日本研究所的學業,回到睽違兩年的故鄉,下田扮起荷鋤戴笠的作穡人,大多數的朋友,包括一輩子學法律的指導教授在內,聽到我打算回鄉下種田的計畫,莫不瞪大了眼睛,再加上一副懷疑自己耳朵的表情。或許只有自己才知道,這顆稻米的種子,早在青澀年少的時代,便已埋進了心田。

十二歲那年的冬天,因父親經商失敗,舉家遷回台中鄉間、那個原本只有過年過節才有機會回去的小村落。

印象中滿溢著年糕香味、炊煙裊裊的阿公老家,對於生長在黑手家庭的自己而言,那是個極大的文化震撼。儘管自己後來有機會到國外旅行或求學,然而那種異文化的衝擊,似乎都沒有那次從都市回到鄉村那般強烈。如今回想起來,對當時正值青春期的自己而言,有如經歷一次精神上的移植,一如在栽培蔬果時,將小苗由苗床移植到田圃上那般,雖然幼苗必須忍受根鬚撕裂的苦楚,然而當它定植到柔軟黝黑的沃土上時,令人難以想像的,無數新生細密的根系,竟由原本斷裂的傷口處萌發衍生,不久造就出較移植之前更加茁壯的根系與體質,那整整一年的農村生活經驗,該是自己選擇這條道路最原初的起點吧。

場景是1980年代的中台灣傳統農村,從城市倉皇逃回鄉下的一家人,轉眼間,為原本即不優渥食指浩繁的老家帶來不小的壓力,而從沒幹過農活的都市孩子,也必須幫著分擔各種勞務。第一次舉起鋤頭的自己,手中沉甸甸的利刃,很快地在左腳拇指上留下一道鮮紅的傷口;從未拿過鐮刀的大妹,也在割稻時受傷縫了好幾針。儘管這些異文化的不適,給孩子們帶來許多精神與肉體上的壓力,可是所有家庭成員共同參與生活勞動的鄉村文化,卻也讓我們的童年生活,增添了難以比擬的快樂。

還記得那是個沒有衛生紙的年代,取代草紙的是阿公種植加工的洋麻稈,上起廁所,同時還能聽見只有一牆之隔,與我們共享同一座水肥池的豬仔們濃濃鼻音的嘟囔。當時阿公還養著一頭母牛,專門為村人們犁田耕地,而年紀不大不小的我,則成了理所當然的最佳牧童,無論是艷陽高照的大熱天,還是大雨滂沱的日子裡,自己總是水田邊阿公的最佳搭檔。當水牛氣喘吁吁地來到田埂邊上時,你得把握最佳時刻,把一桶桶冰涼的溪水,給澆在牠幾乎快冒煙的脊背上。下雨的日子,阿公總不忘塞塊糯米糕給這個無處避雨的小孫子。有時難免覺得,或許那種蹲在田邊,和著汗水,雨水跟淚水的滋味,才是自己一路追尋的幸福也說不定。
在插秧的季節裡,幫忙推秧車是孩子們的工作。到了收割的時節,如何把一包包的稻穀,用獨輪車順利推回米倉,是瘦弱的自己最大的煩惱。甘蔗的成長期,我們得幫著剝蔗葉;白菜頭採收之後,我們得幫著踩醃蘿蔔;菜苗剛發芽的那些日子,我們肯定有拔不完的草,再加上趕不完的蚊子。那時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期盼天公伯快點下雨,我們好收工回家休息。雖然田裡頭有幹不完的活,但也有孩子們享不盡的樂趣,身邊處處可見的蟲鳥魚獸,是鄉下孩子的最佳玩伴。直到現在,自己還忘不了荔枝園下挖到的那隻扁鍬形蟲,更懷念那隻從眼前遁入土泥的小烏龜。如果再說到那些阿公特意種在老厝前後的各類果樹,像是六月天的荔枝,七月天的龍眼、蓮霧、楊桃……還有那似乎怎麼也採不完、怎麼也吃不厭的土芭樂,口水簡直就要流下來。

說到這裡,連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這些彷彿說不盡的童年往事,居然只是短短一年的回憶。國中二年級,隨著家人來到繁華的台北都會,展開另一段幾乎沒有任何彩色的年少時光,上課、補習成了生活的全部。雖然後來順利升上知名高中跟國立大學,自己的心卻似乎永遠徘徊在窗外,期待著另一次振翅高飛的機會。

幾年前,第一次帶著稚幼的孩子,回到內人的家鄉宜蘭,靠著日文翻譯微薄的工資,自己終於再度有了親近土地的機會。當時內心最大的動機,就是希望能給孩子一個自己曾經有過的、有錢也買不到的快樂童年。當岳父允諾借給我們那幾分地的水田時,心底升起的是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就像昔日嬉鬧相處的青梅竹馬,如今卻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那種重逢時的靦腆或許差可形容吧!
2001年,這是自己的生命中,第二個有一方水田相伴的日子。因著從事無農藥栽培多年的好友何兄的支持,冒著被村人親友訕笑的壓力,自己決定嘗試完全不使用農藥與化學肥料的自然栽培法,雖說這不過一分多地的水田,盈虧無關生計,但卻是對自己與土地互動的一大考驗。人是否能在不傷害土地的情況下,取得生養所需的食糧?


  在眾家親朋「無農藥絕對種不起來啦」的「保證」下,我們這艘孤零零的小船,就這麼在村人的注目中啟航。由於選取的稻種不同,我們播田插秧的時間比別人晚,再加上田裡福壽螺的肆虐及水位過高,一處處發育不良的稻秧,看來就像個面黃肌瘦滿頭癩瘡的小可憐。好不容易把秧苗補完,不久卻又碰上生長勢減弱的問題。這時內心的沮喪可想而知。然而就在接近半放棄的情況下,自己卻發現才幾天沒注意,一叢叢的稻株已開始抽花結穗,雖然個小肥力不均,可是繁衍子孫的生命力卻讓人動容。或許是少了毒害生命的農藥,我們的田裡還多了許多不請自來的嬌客,彩鷸、鷺鷥、青蛙、水蛇乃至於甲魚、黃鱔都出現在小小的一方水田裡,那種創造生命,有生命陪伴的滿足感,恐怕也只有嚐過這種滋味的人才能體會。

  2004年,在眾好友的護持下,自己再度回到這塊澆灌過汗水的土地上,真正嘗試當個農伕的滋味。若非何大哥天馬行空的發想,再加上諸多好友們的響應,自己實在不敢相信,這種早在一年前便得出資入穀,天災時還得共同分攤損失的委託種田制度,居然能夠在短短幾年內吸引這麼多人的注意與參與,當自己在燦爛的七月陽光下,刈下第一把黃澄澄的稻穗時,老實說,那是種再踏實也不過的感覺,在穀東出資、參與部份勞動,而田間管理員負責農務綜合管理,這種穩定而互信的產銷制度下,自己唯一需要費心的,便是如何在老天的應允下,陪伴守護這幾甲地的稻田,能有個豐收的好年冬。如今雙腳踩在泥巴地裡,還經常會想起過世多年的阿公,還有他那句穩住全家慌亂心情的話:「咱家食飯無差加幾雙碗箸。」是他這句話安定了一個瀕臨破碎的家庭,也給了一個孩子千金難買的快樂童年。直到今天自己踩在這條泥巴田埂上,才知道,是腳下的這片土地,給了他這般俯仰無畏的勇氣,同時,也給了自己生命的方向!  (引自青松米。穀東俱樂部)


【思彣】第一次見到賴叔叔,我就發現賴叔叔是一位熱愛土地的人,因為賴叔叔總是不時提到土地的事,可見賴叔叔是一位熱愛大自然的人。為什麼賴叔叔要成立「穀東俱樂部」呢?我想是要讓大家更接近大自然,讓大家體會親自下田的樂趣,學習當個尊重大自然的農夫。記得我小時候在舅公的花生園裡採收花生,雖然陽光炙熱,身上沾滿了泥土,但是採收到結實纍纍的花生時,心中充滿無限的感動,我想賴叔叔就是要將這份感動種在人們心中,結出希望之果。

【翰承】田間管理員─賴青松先生,是一位碩士農夫,他曾赴日本修得碩士,最高職務曾任總經理,而為什麼他對日本不留戀,回台卻也不到既熱鬧且工作機會又多的台北,反而跑到宜蘭來辛辛苦苦種田呢?這就是我們穰穰滿家隊這次的主題,而且對我們這種菜鳥來說,這可真是一個難題。所以蒐集資料這個步驟是不可缺的,所以我蒐集了一些資料,因此,就讓我來解釋為什麼賴先生要到鄉下地方─宜蘭來種田,且種田明顯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為何賴青松先生要種田呢?賴青松先生因為想讓許多人可以吃到無農藥的米,於是他便創立了穀東俱樂部,想要種出不傷害人體的米,但一開始,大家都認為他是玩玩而已,連他父母也一樣,不過賴青松先生很堅持,他永不放棄,於是他每天一大早,就起來檢查他的農田有什麼變動,且拔草時不用噴藥除草而是自己親手把雜草拔下來,種出既好吃又不傷人體的米。

【瑋曼】穀東俱樂部創辦人賴青松先生,曾經到日本拿到碩士學位,也曾擔任總經理,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掛念,離開繁華又有很多工作機會的的台北,跑到宜蘭鄉下種稻子、學做農夫。根據他親近大自然的理念,他創辦了穀東俱樂部,提出自己種的稻子自己吃的理念,吸引了許多人加入,他覺得與天地共同生存,才是人類真正應該做的事,我也非常認同這點。他對於自己的夢想,他都很努力的去實踐,終於他用他的雙手與汗水種出了綿密、柔軟又Q彈的[青松米],簡直就像口香糖一樣。可是靠天吃飯的農夫,不論再怎麼堅強或努力,一旦遇到了天災,大部份的時間也只能搖頭歎息吧。可是如何在遇到不好情況的時候調適好心情,心情儘量不受到影響很重要,賴青松先生的心裡也難免隨著天氣的好壞而有所變動,但是他總是努力克服。賴青松先生親近大自然的精神令人敬佩,值得學習,也正是他所正在努力的方向,也希望青松米可以讓更多的人享用。

2012 第十三屆台灣學校網界博覽會 宜蘭縣立黎明國民小學•穰穰滿家隊製作
網頁最佳觀賞解析度:1024 X 7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