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明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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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請問黃老師您什麼時候開始接觸兒童劇呢?為什麼要成立兒童劇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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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春明老師說:
我小的時候就喜歡看戲劇,以前沒有什麼兒童劇不兒童劇,貧窮的年代,阿嬤看什麼就跟著看,什麼戲都看,就對戲劇有興趣,喜歡聽故事,就跟大人一起看戲,小孩子看熱鬧也好,不知道戲本身的內容,或者他的意義,其實一般的小孩都是這樣對戲劇、對故事,就要好聽、好看、熱鬧、好玩、好笑就好,培養我們對這種東西的一種習慣,喜歡看這個,慢慢長大了,有機會,例如我做老師,以前我在屏東師範大學,十週年校慶,因為我們是男女生合校,現在你們男女生合校很正常,以前我們那時候可不簡單。
就寫了安徒生的童話「紅鞋」,那一次我就當過真正的編劇、真正的導戲,是我對兒童劇,比較明確開始。
但是,小時候就喜歡看戲劇、聽故事,那時候我家附近就有一家羅東戲院,裡面演過歌仔戲、電影也演,有時候颱風來了,馬戲團沒有地方演也在裡面演,所以在那種生活環境,就變得很喜歡戲劇,也很喜歡講故事,所以
我很難確定說我在什麼時候對兒童戲劇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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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立兒童劇團有沒有遭遇到什麼困難?您是如何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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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春明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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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困難是錢的困難。我覺得我們喜歡兒童劇,不只我一個人喜歡,有好多人都喜歡,你說我們來演一個兒童劇,要演員、要道具…,然後就會有很多人來。另一個事情就是說,以前台北有一個成長幼稚園,那麼這個成長幼稚園,是好幾個當時算是有名的人,
他們辦了一個幼稚園,叫做成長幼稚園,他們已經十年了,已經經營不下去了,我剛好在演員來參加的人很多,經費,我們有基金會在支持,所以在那裡我們就打出知名度出來了。
後來我回到宜蘭時,也過了一段時間,然後我就宜蘭和台北這樣跑來跑去,因為那時候鞋子劇團還在表演,後來我就想說,為什麼不把鞋子兒童劇團遷來宜蘭,後來斗六生產NIKE鞋子的工廠,我在那裡當協理,為什麼我會到NIKE工廠工作,因為愛迪達來到台灣,是我幫他廣告,然後弄得很好,之後,NIKE就把我挖角挖到那裡,那個工廠生產,因為事情總要有原因,那個工廠有六百個員工,大部分都是女性,因為生產NIKE鞋子,NIKE鞋子很貴,其他的牌子或其他名牌的鞋子都不會很貴,為什麼其他鞋子一出來才五塊美金,NIKE的鞋子一出來就要三十塊美金。
所以他的廠價很高才有利潤,如果沒有利潤,西洋工業就會跑去外國生產,那麼這一家工廠生產的鞋子為什麼這麼貴,因為這樣才有利潤,對不對,所以他們員工要做比較貴的鞋子,技術方面要比較好,所以別的廠商都會來挖角,挖他們的員工,那麼你要培養一個好的員工來生產貴的鞋子,要花了很多時間、成本,所以他們就覺得很糟糕,我在那裡我就說,這些員工大部分都有小孩,我們土地也很大,在斗六。
所以我就叫他弄一個托兒所或幼稚園,讓員工這樣進來,那麼他們進來之後呢,員工的工作就比較穩定不跑,然後我們就有一個基金會在支持,後來是,在台北的那個成長幼稚園,在台北已經不經營,我就用這個基金會買過來,買過來之後我們就成立了鞋子兒童劇團,從那裡開始變具體,鞋子兒童劇團一出來在台北,人員就不缺少,我們要演一個兒童劇,我們要徵選,我就把鞋子兒童劇團遷回來,之後,我們就把這個劇團稱為「黃大魚兒童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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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請問黃大魚兒童劇團的團名「黃大魚」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
黃春明老師說:
因為如果劇團名字叫什麼晤心,或是什麼樣的兒童劇團,我都覺得對小孩子講一種動物比較好,那為什麼要叫做魚呢?老虎會變老,狗也會變成老狗,魚沒有老魚,只有大魚或小魚,所以魚是不會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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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劇團中演員為什麼大部分是宜蘭人呢?原因是什麼?
黃春明老師說:
因為劇團在宜蘭啊!所以來的都是宜蘭人,因為你不可能說我從台北每天這樣來,然後在這樣回去嘛,這樣很累,所以來的都是宜蘭人。簡單來講就是就地取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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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為什麼要在學校推廣兒童劇?有沒有遭受到什麼阻礙?如何克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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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春明老師說:
為什麼在學校,我不一定在學校,我學校也有,別的地方也有,因為我覺得對小孩子的一個教育是多元的,一個戲劇裡面需要哪些元素,你們知道嗎?我們說元素比較抽象,戲劇裡面需要哪些東西?要有人、音樂、舞蹈、對話、故事,故事裡面會不會有內容,或者如果他是歷史劇的話,比如說:愛吃糖的皇帝,你就可以談到戰國時代的一個情形,有一個屈原,我講稻草人與小麻雀,我們就有講到大自然,生態的問題。
麻雀為什麼會吃稻子?
他應不應該吃稻子,都涵蓋了這些問題,他是多元的,這些多元的,比如說音樂舞蹈、戲劇文學故事、生態,多種的東西呢,他們都是成為一體的,好像我的肝和心、大腸和小腸腎臟,它們是整體的,並沒有獨立,我什麼都不能缺少,那裡面誰都不能缺少誰,一缺少,整個都不能存在,那個是有機體,所以說小朋友,老師講了一個很好笑的一個故事,一次就好一次就記得了,有沒有這個經驗?你們老師有沒有說過?老師講了一個很好聽的一個故事,你回家還會講個媽媽聽,媽媽今天老師講了一個故事好好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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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給我們聽。我們就會說給媽媽聽,大概都不會漏掉,那麼老師?你一個課文,這個課文叫你背你都背不起來,一些知識叫你去背你都背不起來,還要準備到晚上很晚,然後明天就去考試,勉強才考試過,那個故事為什麼聽一次就知道,那這一些知識呢,為什麼讀了那麼多次,還不能完全背起來,那個故事我剛才說的,它是一個有機體會有相關的,我知道他的話,我把這個鍊子,第二個連在一起,第三個連在一起,整個都連在一起,它是有一個有機的相關,我忘了這個,我不會問到第二個,我背了第二個,我不一定背了第三個,那故事不是,只要一個起來了,全部都起來了,這個有機的,有機知道嗎?有沒有的有,機會的機,這個名詞,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學過,那故事給小孩子的一個教育,比如說,我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但是我也不是說我受過好的戲劇教育,那生活的面向叫廣,那麼我對戲劇有興趣,我對文學有興趣,那些都不是學校裡面學得到,包括戲劇及這篇文學作品,並不是。我從課外裡面,戲劇裡面,課外讀物的名字裡面,看到很多人的經驗,人的情感,人的社會,人的一個時代的背景,總總的那個東西很豐富,那麼讓一個人豐富之後,它學東西,或者對一個東西的理解,在學習上就紮實很多。你們那一次來看小李子不是大騙子,你們不一定要懂得什麼,只要有感覺,從頭到尾你都很專心看,為什麼會讓你專心看呢?因為覺得很有趣,再下去呢?都會一直期待到完,完了以後呢!那些花瓣落下來,那些薄紙清不清楚,那個清楚的合聲阿!聽哪!那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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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麗的桃花源,在哪裡(黃春明老師哼歌),你們聽過這首歌嘛!這種共鳴的感染,那個整個氣氛都很好,有些東西我們學習,我們來抽驗我腦筋裡知道的有多少是存在的,但是,有些東西不是……,我覺得我們過去演的兒童劇,別人帶著小孩子去看,那麼大人覺得很無奈,孩子又吵著去看,大人就帶小孩去看,唉!這個小孩子演的戲怎麼那麼好看,這麼感動,所以從頭到完看完,大部分的兒童劇不是這樣,都嘻嘻哈哈,很熱鬧,然後台上跟台下,小朋友我現在抓到這個動物怎麼辦,所有台下小朋友,我知道我知道,話就這樣講,很亂很亂,那麼那些演兒童劇的人,他們會覺得,我們就是台上台下打成一片,它覺得很好,看戲跟學校用戲劇的教學是一樣的嗎?
是不一樣的,我們班上有三十幾個,當然我們可以台上台下,看戲,我不認識他,它不認識我,買票來,不要影響別人看戲,好笑大家自然好笑,很悲傷大家一起悲傷,為戲裡的角色的遭遇感到可憐、難過等等,最多只有這樣子,但是呢,我們戲劇連大人都會喜歡,我們的童話故事連大人都會感動,我覺得那是應該的,感動會改變人的,現在人很少感動,為什麼辦雜誌?為什麼做這些?我們都有一顆心靈,我們有一個胃,我們可以每天給它添飽,但是有時候心呢?要去養他嘛!
沒有好的戲給小朋友,沒有好的故事給小朋友,沒有好聽的歌給小朋友,戲劇文學都是這樣,只有功課功課,只要考一百分就好,考了九十八分還不滿意,爸爸媽媽還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一題你會了就一百了,但是我做父親,我會覺得你不得了阿!你考了九十八,但是我們一般的爸爸媽媽,還差兩分,可是我不是,你從零分考到七十五分,就是努力了,你還有二十五分,包容,現在競爭很激烈,小朋友越來越斤斤計較,老師我只是寫得很模糊,我寫二,答案也是二啊!小朋友有好的素養,就不會變這樣了。沒有好聽的歌好玩的故事,為什麼要做兒童劇,給小朋友,有好的文學,好的音樂,才叫兒童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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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除了成立劇團、巡迴演出外,未來您會如何推廣兒童劇團呢?有沒有什麼具體的構想呢?
黃春明老師說:
我們現在巡迴比如說有一點錢,很多學生很難看到這個戲,我們就讓他來看到。比如說那個小駝背,我們到那個大同鄉,只有二十七個學生,去年的十一月十七,是寒流來了,比這裡還要更冷,我們到山上,就在走廊,沒有舞台,也沒有掛佈景,也沒有電燈,就走廊上的日光燈,我們一個黑布這樣掛上來,我上去就說現在我們要演小駝背,前面就空地,後面有好多樹,聽到下課鐘聲,想會有小朋友從這裡經過,戲就開始演,我們三十幾個人演個二十幾個人看,那些原住民小朋友,看了很感動。
推廣我不敢說,但是這個是不是也是推廣。我現在演給別人看,能夠爭取到時間,我們想哪裡需要,就到哪裡去演,這不一定是推廣,他們沒有看過這一次表演,可能長大以後就沒有機會再看戲了,這不一定在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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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當您在寫兒童書的時候,您希望傳達什麼給小朋友呢?
我想要傳達給小朋友什麼,我就來寫。我覺得這個故事很好、很感動,就把它寫出來,寫出來有小朋友看,我覺得那個很好看就把它寫出來,並不是說我一開始我要做一個童書的一個作家,我第一篇我要寫什麼,想要傳達給小朋友什麼,不是說那麼死板板的,世界上的事情如果那樣死板板的,做出來的東西就是死板板。
我現在嚴肅起來是覺得你們問的那個問題很無趣,不是這樣子,就是我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很抱歉,老師抱歉,因為我本質就這樣。
盧老師:
老師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我們的訪談稿比較偏向於說,就是想問有關於你們..,我們可能比較..
黃春明老師說:
ok這些都不是小孩子需要問題,比如說我們叫小朋友寫一篇文章,未來我看到的都是學校的那種知識,如果宜蘭就像桃花源,那麼..,小孩子的感覺在哪裡,它想要問的東西在哪,你要問我黃大魚兒童劇團,或者什麼沒有關係,哪一次看,為什麼不從那個戲劇來談,這樣來研發,不是都是一個…,從第一題到這些題目,我都快答不下去,我不是怪你們,為什們整個台灣現在變成這樣,他們就知道,有很多研究所的來訪問我,我都把他趕出去,竟然要寫我的小說,怎麼來問?黃老師聽說你寫了聽說你寫了一篇看海的女人,我心想你沒有先查就來訪問我,我就故意說,沒有,我寫看海的男人,我根本沒寫過這兩個,我是寫看海的日子,它不知道,它還來做訪問,什麼看海的女人,差太多了吧!所以我就故意說我就故意說我寫看海的男人。
【真的嗎?騙人!,以前來訪問的人這麼說)】你是來訪問不是來撒嬌的,比如說你們小朋友,應該用你們小朋友想知道的一個事情,來訪問嘛!你們既然那一天有看小李子不是大騙子,那個最小的幾歲啊!一個好奇,那個小李子是幾歲啊!他四年級,那他怎麼演得那麼好,它不是一開始就演的那麼好,它剛開始也不是演的那麼好,然後我就跟她說慢慢念慢慢演,後來就那個…,你們沒有啊!你們就像幾個大人念這樣的題目,這樣也不對,我回答了,這些題目能夠變成,你什麼作用,學習上有什麼作用,就看到一個遭老頭,問他問不好,話就這樣講,喔!抱歉,我覺得我們對小孩子的一個誠懇、老實的一種,我不會假裝。
盧老師說:
因為老師我覺得,就是說這個題目,我問的比較深。
黃春明老師說:
他一點都不深入。
盧老師說:
老師因為下禮拜有公演嘛!然後讓他們看這個公演來討論問題,然後我在找個時間再一次訪問您。
黃春明老師說:
給它看了之後,覺得好看,再來討論,不好看討論它,幹嘛!那就討論不完,好看我們就來談。好像有一個爸爸。爸爸帶小孩來應徵,後來小孩子被我們錄取,爸爸也錄取,從這種感覺,非常可愛,從大家都不認識,到現在非常要好,一個整體,我會把那個很多的故事說給你們聽,然後如果學校這個劇團是怎樣來成立,如果有興趣,我們再來談,應該是這樣,這些題目不應該是他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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