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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應手 旗逢敵手
在電影聶隱娘之前,我們對於陳師傅都還很陌生,在聶隱娘大放光彩後,大家開始紛紛關注起這位聶隱娘的幕後裁縫師─陳忠信師傅,而這一切都要從陳師傅與電影聶隱娘的造型設計師─黃文英老師的相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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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傅與黃文英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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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原本想採訪黃文英老師,但因金馬獎典禮即將到來,加上黃文英老師工作繁忙,一直未能成行。剛好黃文英老師與台北霞海城隍廟合作舉辦了「唐風尚─穿越大稻埕的刺客地圖」刺客聶隱娘電影服裝特展,將戲服展覽在大稻埕五個與「衣」相關的地點。除了靜態展覽,還有兩場講座,和一場導覽;其中一場講座《刺客聶隱娘的服裝饗宴》就是由黃文英老師和陳忠信師傅共同主講,因此我們便參加了這場講座,一睹黃文英老師和陳師傅是如何互相激盪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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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英老師提到,她與陳師傅的緣分是從1996年開始,現在回想起來,冥冥之中,好像是城隍爺在為他倆牽線,她來到大稻埕,無意間走進城隍廟對面的72巷,又稱為廟前街,雖然當時並沒有像現在有這麼多的南北貨商行進駐,但還是蠻繁華的一條街道,有點像「廟前的表參道」,陳師傅就像隱藏在這條表參道內的神隱者,大隱隱於市。
當時她正在製作侯孝賢導演的電影「海上花」的服裝,原本是跟大陸工廠合作,但都做不出心中想要的感覺,剛好她來到服裝材料與製作聚集的大稻埕永樂布市,她說:「我從民樂街、永樂布市三樓一路看了很多﹙作工﹚,因我自己在紐約工作過,我大概知道好的工是什麼樣的工。最後走進陳師傅的店,我覺得當時是憑著我自己的眼光找到陳師傅,但我覺得往後20年來,是因為陳師傅的幫忙,所以我很多工作才做得成,譬如說做電影、做舞台劇等,如果沒有陳師傅,我大概不會考慮接這些工作,所以反過來說,是因為他幫了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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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傅也說,一開始黃老師只是拿一些衣服請他修改,他想著有錢賺就好,便接下了工作,現在想來當時應該是在考驗他的功力;那時也不知道黃老師是拍電影的,就這樣慢慢開始與黃老師熟識,後來黃老師發現師傅的做工非常細緻,於是漸漸開始跟他合作做起戲服,一合作就是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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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傅說黃文英老師脾氣很好,總是很有禮貌地跟他討論溝通,每次討論時,一定都會帶著自己畫的設計圖,而且會畫在方格紙上讓圖對稱,這樣子師傅在製作衣服時圖案比較好拼接。師傅開玩笑地說:「每次當黃文英要來到店裡時,我老婆都會趕快跑走。」陳師傅的太太也是一位洋裁師傅,但黃文英老師對服裝的細節要求很多,做她的東西實在太累了。從這裡可以看出黃文英老師對服裝的製作非常嚴格,而陳師傅更是有耐心,可以接受她的任何要求並完成,真的是非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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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給我們看黃老師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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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師也說陳師傅的工很細,有時候在趕工的時候,你就覺得已經(線)車的很直了,但陳師傅還是要把它拆掉重做,因為他覺得將來很容易從那個地方破掉,對自我的要求很高,東西不好,寧願不交出去。而且陳師傅對布料很熟悉,又有豐富的製作經驗,有時覺得自己已經考慮很多了,但師傅又想得更前進。衣服的比例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畫(設計圖)是一回事,但製作要落實,那才是見真章的時候,而那就是要靠師傅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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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牆上有師傅和黃老師合作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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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黃老師為什麼喜歡跟陳師傅合作?她說:「和陳師傅合作,可以享受到像我以前在紐約工作的質感,設計圖送進去,會有專人跟你討論,從選擇材料討論到胚布打版、試裝、細節調整等,這對設計師來說是很有安全感的。而我和陳師傅20年的工作默契,他能完全按照你的心意,去呈現服裝的樣貌與細節,把東西交給他,可以跟他充分地討論,互相發現細節,就像一個團隊一樣,讓人感覺可以把東西做得更好。」
黃老師認為人世間冥冥之中,人跟人會聚在一起,都是因為有某種很深刻的緣分;而陳師傅一輩子做了很多旗袍,面對困境能堅持,也能開創不同的路,接受不同的挑戰;設計與裁縫,「旗」逢敵手,互相切磋,彼此合作,精益求精,「好手藝」成就「好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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