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街的綠映與清淨,吸引了疲倦不安的都市人、也吸引了流浪在都市叢林之中的野鳥。鳥兒們選擇了青田街的綠,作為覓食、休憩的基地。
青田街發現的鳥類數量超過20種,有常見的都市三俠(白頭翁、綠繡眼、麻雀)、紅鳩、珠頸斑鳩、八哥、五色鳥、喜鵲、領角鴞,還有許多「慕名而來」的過境鳥,如:家燕、紅尾伯勞、虎鶇、白腹鶇等。這群嬌客的出現,點綴了青田街的盎然生機,也帶給了喧嘩忙碌的城市一點自然的氣息。
參照:《青田街永續街區計畫書》
磯永吉
1910來台,往後致力於稻米改良。1922年,於台中農業試驗場成功改良在來米,獲台灣總督賜名蓬萊米。蓬萊米大量銷往日本,二戰結束後,方成為台灣人主食。
1945年後,磯永吉為少數獲准留台的日本人之一。1957年告老返日後,中華民國政府贈與三餐族用的蓬萊米,直至逝世。
足立仁
1928年來台,翌年成為教授,主持農學部微生物學教室。致力於土壤中有益農耕之微生物之研究,並與製糖公司合作,為台灣糖業蓬勃發展的一大功臣。富有研究熱忱,即便發生車禍,也不等康復便立赴研究。足立仁於1944年底至東京農林省出差,後因日本於二戰中戰敗而無法重回台灣。
移川子之藏
約於1922年來台,原先擔任臺灣總督府臺北高等學校教授,後轉任台北帝國大學土俗人種學教授,曾於1937年夏季,前往荷蘭在台行政檔案資料與荷屬東印度公司在台期間之日誌,並加以翻譯整理。其為研究台灣史最早,也最珍貴的史料。
參照:《臺灣歷史人物小傳:明清暨日據時期》國家圖書館,2003
對青田街的回憶
我上次待在青田街是我五歲的時候,六十年前。台北市雖然是首府,但仍然有鄉村的氣息,人口壓力也相對比較小。我還記得我上學時會經過一大片水田,沿七巷六號過去水田一路連到清真寺,到聖家堂附近都沒有房子,瑠公圳是留在新生南路上很清澈的運河,和平新生路口岸上種著尤加利樹,大家都會坐在那裡乘涼,有些人甚至還跳進圳裡洗澡。瑠公圳流向信義路方向有個水閘,可以加快水的流速,因此魚和水草特別多。那時的新生南路岸比較高,和瑠公圳中間有一塊草地,上面種著柳樹。大安森林公園一大片水田框住師大附中和建國南路,這是農業社會的典範,是傳統農民的生活區。與墳墓中祖先的靈魂一起耕田,寵物與人在田裡奔跑。
台北教育大學那附近有一些房子,和平東路三段充滿野樹和大片的仙人掌。講完臺北的環境我來說一下我印象中的青田街。以前日治時期青田街叫昭和町,會叫這個名字我猜測是因為足立教授的岳父鈴木貫太郎(二戰時首相)曾任昭和天皇侍衛長。足立教授可稱是「大安區之父」:是他促成一個大學聯盟,聯合資金由帝大擔保向銀行貸款,各校老師教授訂地蓋屋,青田街是200坪相對較大的居住群。國民政府遷台後,先父馬廷英教授向足立教授購入,因為較於其他接收者不具黨派色彩。至於居住在此處的日本人很多都被迫回去,有些人可能會有族群認同問題。例如說:七巷二號的劉榮標教授,他的妻子菊野小姐就不得不離開台灣。我們對國民政府治臺歷史可能有些錯誤的認識,例如說陳儀治臺時,臺灣過的不錯,後來軍隊遷臺後,軍備吃掉太多預算,才讓人民變的窮困。以前臺大的編制,是每位教授有一名佣人、一位管家、一位長工。日本時期的臺北帝大有許多優秀的外籍教授,可是抗戰結束後,他們也被迫離臺。
然而,抗戰才能培育出第一流的教授:如俞大維、錢穆、董作賓等。我認為大學就該學術中立,不為政治所影響,延續這些教授所帶起的學術研究風氣。我要說一下一些以前住在這個街區的名人:像是現在的十一巷,也就是街道改制前的七項,住著農學院的松本教授;就是他介紹先父與足立教授認識的。對角的高樓住著磯永吉博士,他開發了蓬萊米讓我們不用吃再來米。于右任住在青田街口,他是新聞界的開荒者,以廉潔著稱;我有時會跳上他兒子于立中的腳踏車同去附中上學。還有戈福江與戈定邦教授,他們是表兄弟,把約克夏豬運到臺灣並開發飼料;所得的屠宰稅收多到可支付所有中學老師的薪水。另外還有陳治平教授,女兒就是瓊瑤;他與先父很好,時常來我們家做客。因為這些歷史與學術的淵源,使得這個街區的屋子每一棟都有各自的特色、各自的故事。
對都更的看法
我們的政府則像白色強盜。我認為如果要我同意都更,需要有一些先行條件。首先,政府要保證高樓一定要蓋起來。如果發包建商BOT跳票,政府要把它蓋完,因為像是只有這一棟房子的住戶,不蓋就沒地方住。再來,要解決現在都更最大的問題也就是建畢率的限制。現在台灣一棟樓蓋完只剩一半的坪數可以住,不過價格翻漲一倍。然而住戶要的只有兩個,一是使用面積的增加或不變,二是增加持有戶數以賺取利潤。我會這樣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我覺的人民有處理自己財產的權利,不能強制規定買價。現在都更問題這麼多不是人民的問題,是政府逃避責任然後建商賺得手段太多。至於古蹟是否要都更,我覺得也沒有不行,但也要以市價公平徵收土地,以免像十四號居民怒而燒掉古蹟。如果要保留成古蹟,那就該免稅並開放營業,讓古蹟能夠永續經營。
對青田街的未來展望
雖然說青田街已經毀的差不多了,樹只剩原來的三分之一,房子剩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但是隨著青田七六的開放以及最近民智漸開,環保觀念的逐漸形成,我希望現在青田街這種風貌也能保留下去。青田七六從前可愛的歲月恐怕是回不去了,像是我家狼狗跟著我上學,再院子裡摘鍋牛給鴨子吃,觀察一些大自然極為奧妙的哲理。我以後可能會出一本叫青田街的書來懷念從前。現在的青田七六只是個標本,要有人住在裡面,有活著的聲音和氣息,保存古蹟的靈魂才是保存古蹟的終極關懷。
為何還願意受黃金種子的邀請回到傷心地進行導覽?
其實不要想得太複雜,我年紀也不小了,我想我該替先父接待一些客人,像是他學生或是讀我的書前來學習文化生活的新朋友等,我想我該與他們分享這塊街區的故事。
屋瓦
日式建築自唐代傳入後經過時間的雕琢,所使用的瓦片已不同於中國的筒狀瓦。是弧面較平緩,像是開卷書籍的黑瓦,亦稱「文化瓦」。屋頂接縫屋脊使用的是圓筒形黑瓦,因形狀似棺材所以稱為鬼瓦,據說有避邪驅兇的效果。
雨淋板
烏深的四面牆面為了適應臺灣的天氣,引進英國發明的雨淋板。由內而外分成四層,分別為水泥牆層,竹邊夾泥層,空氣層和木板層。雨淋板厚度可達十公分,以達到防潮保溼和隔音的效果。
玄關
進入住宅內的空間,一定會經過玄關。設計成方便脫鞋,脫大衣,放置羽衣雨具的地方。
廣緣
位於內側的長廊,除了夏天通風使屋內涼爽之外,一整面的玻璃窗延伸至「座敷」,也十分壯觀。
座敷
座敷曾是這間住宅的主臥房,是由兩間房間相連而成。由於日人非常重視身份,房間的大小也要與身份相符,當時教授的房間大小最多是八疊榻榻米。而足立仁教授在兩間房間設計活動式門,門一打開,就有十六疊榻榻米的空間了。
床間
嵌入牆壁的小空間,用來掛字畫,擺設藝術品或插花的地方。
儲物櫃
白天放置棉被和蚊帳等雜物。
化妝台
座敷右邊的角落有個小化妝台。
漫步在青田街的小巷弄,夾在一幢幢現代公寓間的木造日式住宅總是吸引人們的目光。布滿青苔的黑瓦,除了訴說著昔日的歲月,也為今日的青田街增添了一分詩意。現在,我們轉進七巷,走入七六的小前庭,細細品嘗和式建築之美。
青田街區域是住宅區,是否會有經營上的問題?
2006年青田七巷六號被指定為市定古蹟後台大將此處的經營權公開招標並且委外經營整修,這是個史無先例的創舉,這是第一次公家機關的古蹟由私人繳租金並修復。剛開始的經營面臨最大的難題是修復的預算不足,後來決定以餐飲服務希望能夠收支平衡。本來想以咖啡館型態,後來還是決定提供日式定食,但是廚房設備成本相對就提高很多。爲了保護古蹟內的木頭地板,訂立了像是不能穿鞋進屋內的規定,而需要由外場服務人員端盤子,會有相對較高的人事成本。
與居民是否曾經有過衝突或反彈貴公司活化古蹟?
居民比較無法接受的是來訪的客人太多造成佔用停車位的問題,目前里長已經幫忙劃紅線並且規定晚上九點準時趕客人關門以免打擾居民安寧。另外也有降低餐飲業油煙污染的措施,盡量降低對居民帶來的衝擊。同時維護庭院樹木以經營周邊環境,讓民眾有舒適的居住及參觀空間。
面對不同的客群有什麼特殊的經驗?是否有特殊個案?
我們是以時間做切割,在不同的時段具有很高的多樣性。早上會有來參加導覽解說,不同的導覽老師給民眾不同的收穫,也提供小學生地球科學教育,也有商業攝影、婚紗照等。更舉辦了不同主題的導覽路線,讓參加的民眾認識周邊的歷史。中午、下午、晚上就提供餐飲的服務。也提供包場活動的顧客。 特殊個案的話會因應身障人士的需求準備輪椅方便他們進入古蹟區參觀。
青田七六主要的收入來源是餐飲,那這些餐飲為何可以賺錢?
青田七六的營運目前共開發三個區塊,包含藝文活動,周邊商品,餐飲服務。關於文化事業,像是去年底舉辦的小型音樂劇,我們公司負責這些活動的行銷。而周邊商品部份則像三六六生日圖騰,搭配台灣常見的植物花卉。委請藝術家設計花朵圖騰,並且請星座專家搭配花語,讓每個人有屬於自己的生日花圖騰,這種生日花紋創能夠充分展現台灣的本土特色。 至於餐飲部份,我們公司十分注重餐點背後的故事。舉例來說我們的水餃餐日式料理,由於古蹟以前的主人馬廷英教授是東北人,喜歡吃水餃。還有甘蔗咖啡,因為造屋者帝大農學院足立仁教授的專攻是甘蔗栽培的。綠茶咖啡,象徵著這棟屋子的洋式與和式混合,有中西合璧的意義。其它特色商品向是代表地質科學的岩石,安山岩冰淇淋等等。
對於青田街可能進行的都市計劃有何看法?
這個問題我先以公司的立場說,因為我們是向台大承租的單位,所以在法理上很難有自己的意見,一切以台大的意見為主。以個人的意見來說,我不希望房子蓋高,因為這會對植物行光合作用造成負面影響,對環境而言不是好事。不過從居民或建商的角度出發,居民想住得更安全,而且舊房子也有漏水問題,因此我建議以修繕代替重建。目前房屋的修繕沒有強制規定,政府也沒有大量經費補助。所以應該能用的盡量用,修繕而非全部拆除。我在此甚至要再補充一個更先進的想法,就是古蹟聚落。我們可以交換房屋的分布,讓舊屋聚落群集中在一起完整化並藉機復原。
對於青田七六的未來有何展望?
目前黃金種子經營還剩三年,可再續約六年,計畫多半以中短期為主,最高目標是能收支平衡,並注重歷史文化空間的主題性。利用導覽帶出時代故事,日治研究或戰後台大,不讓日本建築被視為帝國主義下產物。我們的定位是以商業來活化導覽與文史調查,用不同歷史族群的角度來認識這個街區。
一、民74年當選里長,連選連任至今。政治傾向偏國民黨,但談論問題時仍保持中立。
自幼生長在龍安里社區,當時具有大量日式老屋。
二、民90年以後,建商進入該社區,拆除老屋改建公寓、大廈。洪里長與里民共同成立社區發展協會,以保護老屋老樹。其所發起的「救老樹愛青田」活動,先於政府之所有動作。
三、福華飯店廖家砍伐老樹(青田街9號)
先是工人作業時發生意外,後有台北市文化局介入保樹,最後由法院做出判決以保護老樹。
廖家先後多次提起行政訴訟,均遭駁回或是敗訴。
四、中央所管理的日式宿舍,主要為台大、師大,及水利處等公家機構的宿舍。
雖有列管保護之名,實為閒置荒廢,或是租予學生以營利。里長已尋求該區立委的協助。
五、洪里長的觀點:老屋雖然被認定為古蹟,但卻沒有妥善維護其價值,
也無法進行拆除、都更的作業,以保障居民居住的安全,最終只是任其荒廢。